2008年7月17日星期四

《深渊上的火》

《深渊上的火》(A Fire Upon The Deep)是弗诺·文奇(Vernor Vinge)的作品。

文奇的开拓性和创造力在《深渊上的火》和《天渊》中达到了顶峰。在这两部唱片巨著中,文奇构筑了一个按文明层次分为三界的豆荚状宇宙(爬行界,是文明发展程度较低的,飞行速度局限在光速以内,高智能的设备在这里也难以发挥作用。飞跃界,其文明发展水平比爬行界高,飞行速度突破了光速,故事中所牵涉到的文明基本上都在这一界。飞跃界之上是超限界,其中的生命被称为“天人”,拥有飞跃界也难以想象的技术和威力,但“天人”的生命周期也很短。界与界之间没有明显的固定分隔线,界区边缘时常会发生一些偏移。同时在同样的界区内,文明发展的水平也存在差异,例如在飞跃界,飞跃上层的文明(如斯特劳姆文明圈)就比飞跃下层的文明(如爪族文明)要高级许多),突破了硬科幻小说一成不变的物理法则,以史诗般的壮阔场景征服了读者。这两部小说是对不断侵袭科幻世界的奇幻小说的一次卓有成效的反攻,被奇幻小说大肆借用的文明设定重新遵从于硬科幻的统治之下。这两部小说更是对传统宇宙歌剧的一次化腐朽为神奇的拯救。

“弗诺·文奇,作为塞伯朋克流派中活跃至今的作家,弗诺·文奇拥有极高的声誉,在硬科幻小说写作方面很有一手。他的小说逻辑严密,情节紧凑,展示出科技的奇妙之处,尤以细节的缔造和令人惊叹的预见力著称。大量细致又经得起推敲的描述让虚构出的“异世界”及生活其中的种族几可乱真。这和他本身的科学素养大有关系,弗诺·文奇本身就是数学家和计算机专家。阅读文奇的科幻小说,绝对是一种享受。文奇并不多产,但他的每一部小说都可称得上经典。1987年的《真名实姓》使他声名大噪,1992年的《深渊上的火》获得雨果奖,2000年又以该书前传《天渊》击败《哈里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再获雨果奖。”

故事从飞跃上界的斯特劳姆文明圈开始。斯特劳姆文明圈是人类文明飞速发展后创造的世界,离超限界很近。他们中的一小批人越过了飞跃界的界限,进入超限下界,建立了一个实验室,开发一个神秘庞大的超限资料巨库,妄图通过这样的方式使斯特劳姆星球名声大振。但事实上他们落入了一个圈套,资料巨库借人类之手培养出了一个邪恶的“天人”,斯特劳姆文明圈遭到毁灭,邪恶天人的势力继续向飞跃界其他区域扩张,如同瘟疫一般扫荡飞跃界。无数文明世界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同时人类被视为瘟疫的载体而遭到其他文明的攻击。建立实验室的斯特劳姆人在被天人消灭的一瞬间有一艘飞船侥幸逃生,飞船上携带有消灭邪恶天人的秘密武器。飞船降落在飞跃下界的爪族世界,遭到爪族的攻击,最后只剩下一对人类姐弟,分别被爪族的两大敌对国家所俘获,各自开始通过学习人类的先进技术壮大自己的实力。此时,一艘来自已被天人毁灭的飞跃上界星球的飞船正驶向爪族世界,飞船上同样有一位人类成员拉芙娜,由于斯特劳姆文明圈已消失,她和同伴不得已,只能逃往下界,逃避对人类的追杀,同时寻找失踪的人类姐弟,以求获得消灭天人的秘密武器

中继站被天人毁灭的那一幕十分惊心动魄,作者淋漓尽致地发挥了自己出众的想象力。千奇百怪的外星文明和各自悠久古老的历史共同构成了浩瀚银河系的勃勃生机,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幅史诗般宏伟的银河系文明画卷,人类只是众多喧嚣中的一个音符,而这个音符最终改变了无数星球的历史。


剔割运动是爪族世界的剜刀发起的,它在故事中的出现却不仅仅局限于爪族.男主角范·纽文是人类,但也可以说他是一个组合:青河的范的记忆、残肢碎体的拼接、再加上天人裂体.这种组合的实质是天人剔割的结果.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穿越群星的历程中不断地怀疑自我寻找自我,从而串起这部被称为优秀太空歌剧的小说.

与女主角拉芙娜相比,泰娜瑟克特----剜刀的形象较为深刻一些,由盲目追崇剔割运动的小学教师,在某次意外中被插入了两个剜刀组件,从而成为自己狂热追崇的东西的创造者和领导者,同时更深刻地体味了剔割的实质.她的存在是原先的自我与剜刀的意识在恐惧中的自我较量.在这种较量中,作为反面形象的泰娜瑟克特便在邪恶之外无限丰富起来.

六百年的近亲繁殖造就了木女王虚弱不堪的身体,换来的是自我意识的保存.归根到底,这也是对改变对失去自我的恐惧. 范、剜刀、铁大人、木女王、行脚、阿姆迪杰弗里,还有在数十亿年前就被做了改动的树族车手.都经历了在不断发生的事件中对自己的人格重塑,甚至于落后文明与先进文明的相遇也是这种重塑的变体.

或许剔割的恐惧就在于我们无法选择,其实无论在小说还是生活中,改变和恐惧都永远不会消失,无论手段是强制还是温和,无论是自由还是不自由的选择. 然而这些人最终还是找到了自我的.范落入深渊前说:"拉芙娜,我是真实的."泰娜瑟克特完成了与剜刀的思想融合,木女王放弃了固守六百年的自我,与行脚一起迈入爪族和人类共同的未来,以绿茎为代表的树族也摆脱了瘟疫的阴影,在新的海滩开始了新的生活.

"有些技术,我们整天在用它,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就是这样的脱节最终导致斯特劳姆人复活了瘟疫,这句话也体现了文奇对科技反噬的忧患意识(超人剧变). 纵横二号飞蛾状的设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飞蛾扑火.故事的结尾,也是在火一样的反制手段中,范掀起了几千几万光年的巨涌,冲垮界区分隔,深渊上的火在这一刻燃遍苍穹.而所有的种族,失去了界限,蛰伏在深深的爬行界,等待灰烬中的复生.

浩荡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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